明代著名文学家冯梦龙在《醒世恒言》中讲述了一段有趣的故事,这个故事的篇名很特别:《刘小官雌雄兄弟》。
话说刘德夫妇在运河边开了一家酒馆,诚信经营,生意不错。刘德夫妇为人厚道,口碑极佳,老两口生活倒也算幸福,但美中不足,老夫妻膝下无子,刘公因此经常长吁短叹。不过,就在之后的几年间,热心肠的老夫妇先后搭救了两位少年刘奇和刘方(本姓方),并收为义子。二子非常孝顺,刘老夫妇得以善终。二老故去后,二子继承二老家业,生意越做越大,买卖好了,前来提亲的人越来越多。但是,刘奇发现刘方对婚事并不积极,仔细询问之下,弟弟刘方道出原委,原来他竟是女儿身——从前流落他乡,为安全起见,女扮男装。多年相处,“兄弟二人”感情甚笃,刘奇最终决定迎娶刘方。二人自此由兄弟变为夫妻,生活美满,开枝散叶,家族兴旺;但论其根源,则是延续了二刘一方三家的香火。时人谓之“刘方三义”,该村即被称为三义村。小说的结尾诗如下:“无情骨肉成吴越,有义天涯作至亲。三义村中传美誉,河西千载想奇人。”这里的三义村就是今天的武清河西务镇北三里屯村。相关的传说,已被列为天津市非遗项目。至于故事的发生地,小说中还有一处原文,可以看出故事原型发生在天津武清河西务:“这话本也出在本朝宣德年间,有一老者,姓刘,名德,家佐河西务镇上。”
冯梦龙在他的另一部书《情史》中,也讲述了一个与武清有关的故事。明宪宗年间,山阴考生木元经进京赶考路过武清居士庄,捡到了一柄题有小诗的檀香扇,并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远去,心生爱慕之情,但又无法表白,遂在树下题诗离去。后来,木元经金榜得中,回程之时再过武清,竟巧遇丢扇女孩田娟娟。原来,她看到了木元经的诗,对木颇为欣赏。二人遂结为夫妻。
冯梦龙的“三言”中的故事,大部分是从民间搜集而来,其中既有宋、元以及明代早期的旧篇,也有明中后期的新作品,当然还有一些是冯梦龙自己创作的故事。不过,以上两个故事基本可以确定都是来自于武清民间。由此可见,冯梦龙一定没少到过武清。
冯梦龙到过武清的另一个佐证是,他在《刘小官雌雄兄弟》中对武清河西务的一段描写:“这镇在运河之旁……乃各省出入京都的要路。舟楫聚泊,如蚂蚁一般,车音马迹,日夜不绝。”描写得如此形象生动,单凭想象恐难为之。
冯梦龙乃明代南直隶苏州府(今江苏苏州)人。作为南方优秀读书人的代表,他无论是赶考,还是入读国子监, 都是沿运河北上进京;这一路上,武清是必经之地,也是较为繁华的所在。当时的武清是南北客商汇集之处,来往的人多,自然故事就多,这便给小说家们提供了丰富的故事素材。明代是中国古代小说创作的鼎盛时期,所以武清常见于当时的小说之中。
由此可见,连通南北的大运河,不但带来了经济的繁荣与兴旺,同时还促进了文化的交流。